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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华社拉萨3月17日电: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的生态移民解决了人与自然的共生问题

新华社记者、张景平、田

20世纪70年代,为了缓解草畜矛盾,一群牧民从西藏那曲市深扎县向北赶了300多公里,来到平均海拔5000多米的无人区繁衍生息,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迁徙,建成了中国最高的县——双湖县。

2019年底,为了解决人与自然的共生问题,为野生动物腾出空间,双湖县2900人南渡近1000公里,来到海拔3600米的雅鲁藏布江北岸,完成了生命的第二次迁徙,开始了更美好的生活。

去一个新家,拥抱新生活

打开水龙头,看着清澈的水涌出,30岁的次仁卓佳灿烂地笑了。

对于采莲卓佳来说,冬天在河里挖冰和融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看,一切都是新的。”曾仁卓嘎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看着厨房里的煤气炉,卫生间和浴室里的淋浴。他的眼睛充满了“新鲜感”。

“由于党和政府的良好政策,我们离开了寒冷缺氧的家乡,在低海拔地区有了一个新家。”卓佳说。

采莲卓嘎的家乡在西藏北部偏远的牧区双湖县嘎错乡。双湖县的平均海拔超过5000米,含氧量只有大陆的40%。它被称为“人类生理极限的实验场”,平均寿命只有58岁,比西藏低12岁。

春节前夕,记者迎着风雪走访了曾仁卓嘎的故乡。沿途的河流和湖泊冻结了数百英里,89级的大风肆虐。白天的温度达到零下25℃。卓佳的父亲索朗·杨佩刚刚从冰川上拉了一车冰块,把它们堆在仓库里。

这两个湖被称为“鬼域”,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双湖县位于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藏羚羊、藏野驴和野牦牛的重要迁徙区。

随着人口的增长,空本地人、动物和野生动物争夺生存的现象越来越突出。特别是由于地处偏远、环境恶劣、投资成本高、饮水困难、上学困难、看病困难、旅游困难等原因,高海拔地区的人们总是感到困惑。

2019年底,随着西藏超高海拔生态移民工程的实施,次仁卓嘎搬迁至雅鲁藏布江南岸山南市贡嘎县森布里村。

在森布里村,记者看到崭新的藏族民居排列整齐,家家户户屋顶都挂着五星红旗,还有设备齐全的村委会和活动中心。安置点周围的医院、学校和市场都有,交通便利。

"三口山的冬天是双湖的夏天."75岁的多杰卓玛说,与他的家乡相比,这里的海拔要低1400多米。"天气暖和,珍妮弗呼吸顺畅,睡得舒服,生活方便."

三布里安置点距离拉萨机场仅10公里,距离拉萨市60公里。双湖县CPPCC市副主席、森布里移民安置点一线指挥部副指挥斯万表示,在新的家园里,人们将获得更好的就医和上学环境,将有更多的就业机会。

白马老人一生中的两次“大迁徙”

“我已经搬了两次家,有三个家。”虽然每次都有反复的思想斗争,但结果是好的。”谈到搬迁,77岁的白马说了很多话。

白马的第一个家在那曲市深扎县,那里海拔4600多米。

20世纪70年代,申扎县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县,总面积超过30万平方公里。

“当时,深扎县的人口和放牧集中在南部40%的土地上,北部2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没有人居住。”白妈说,随着藏北草原牛羊数量的增加和人口的逐年增加,申扎县的草畜矛盾越来越严重,牧民经常为争夺草原而争斗。

“县长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调解草原纠纷。然而,这只能暂时安抚牧民的情绪,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已经成为干部们最头疼的问题。”洛桑丹镇,当时的申扎县县长,在一篇回忆文章中写道。

该怎么办?经过一番讨论,洛桑丹镇和干部们把目光投向了北方的无人区。

20世纪上半叶,一些外国探险家相继访问了西藏北部。在他们的作品中,藏北是一个奇怪的荒凉、极度寒冷的地方,牲畜无法生存。

但是为了生存,进入西藏北部无人地带的旅程开始了。

自1971年以来,洛桑丹振带领一个团队四次视察无人地带。这是人与自然的斗争。有一次,当他们正在睡觉的时候,一场龙卷风突然把帐篷和里面的东西吹走了。

71岁的达瓦·邓珠(Dawa Dunzhu)曾经和洛桑丹珍(Lausanne Danzhen)一起去过无人区当医生:“有时我一连几天都不能喝水,我觉得喉咙着火了,有时我看到盐碱湖,但我不能喝。”没有水,我们试图把酥油放在年糕里,但我们根本咽不下去。最后,真的没有办法直接咀嚼生肉。”后来,他们摸索着体验:每天黄昏时分,他们沿着西藏野驴奔跑的道路寻找淡水。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洛桑丹振在他的回忆文章中写道:“虽然它已经走了几千公里,但我们沿途所看到的改变了我们对无人之地不毛之地的印象。许多水草丰茂的地方也非常适合放牧。”

1976年初,西藏自治区党委和政府正式决定开发无人区。

"动员群众运动的思想工作不好."白妈说:“南方的草原虽然不是很好,但海拔很低,牧民世代居住在那里,而北方的无人区海拔在5000米以上,许多牧民不愿迁移。”

经过干部们耐心的解释和协调,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牧民终于改变了主意。一场历史性的搬迁已经开始。2053名牧民驱赶着160000头牛羊,第一次搬进了这片神秘而永恒的荒地。

从此,沉睡的草原变成了苏醒,生活的禁区变成了荒芜。

白马带领村民在无人区扎营,在双湖县嘎错乡建立了新家。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建设,在无人的土地上建起了建筑物,并提供了电力。2012年,国务院同意建立双湖县,使双湖成为中国最年轻的县和中国最高的县。

“虽然双湖很苦,但我不得不离开我努力建设了40多年的家。我心里还是无法承受。一开始我不想动。”嘎查乡党委书记白妈说。

双湖县委书记杨文生多次来白马老家工作。“这次搬迁不仅是为了保护生态,也是为了每个人的健康和美好生活,也是为了子孙后代。”西藏自治区要求搬迁要在群众自愿参与的前提下进行。如果群众一时想不出来,他们必须做好解释和沟通工作。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老人终于明白了。在森布利村150平方米的两层院子里,老人喝着甜茶,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

生命的回归

在桑布里的新家,15岁的尼玛·次仁(Nima Tsering)和她的弟弟妹妹看到来自双湖的爸爸妈妈的视频信息时笑得合不拢嘴。他们的日常生活由60岁的祖母德清照顾。

在距双湖县鸭渠乡数千公里的牧场上,尼玛·次仁的父亲扎西正站在寒风中狩猎和放牧着500多只羊。他的母亲罗增用小锤子敲打凿子,从河里取冰。

为了解决人们离开后的牛羊问题,西藏政府部门规定了几年的过渡期,在这一过渡期内,根据人们迁出地区的村庄成立合作社,迁出的人分得牧场、牛羊等。,还有一些年轻人留在后面,以统一的方式放牧,从而暂时解决了牲畜和生活来源的问题。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过渡期结束后,留守的年轻人将来到他们在桑布鲁里的新家与家人团聚。从前无人的土地将再次成为无人的土地和野生动物的天堂。

群众如何行动、保持稳定、有事可做并致富?

2019年3月,三布里所在的山南市政府成立了幸福家园建设管理局,从现在和长远来看,对搬迁人员的就业做出总体规划。

快乐家园建设管理局局长白马旺扎表示,山南市已经规划了森布利现代牧场、设施农业和果林项目,这些项目将为搬迁居民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

西藏自治区专门制定了《2018-2025年极端高海拔地区生态移民规划》,涉及海拔4800米以上的那曲地区、阿里地区和日喀则地区的20个县、97个镇、450个村的13万多人,其中雅鲁藏布江沿岸将有10万多人得到安置,形成功能齐全、有一定规模的现代化城镇。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西藏林草局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处长扎西多吉说:“这种大规模跨地区迁移的目的是为了让生活在极高海拔地区的人们享受更好的生活和健康保护以及公共服务水平,同时减少人类活动。”回归自然,保护高原生态环境。”

作为“人体生理极限的试验场”,极高的海拔对人们生活和健康的危害是显而易见的。恶劣的自然环境导致当地高海拔地区疾病如风湿病和心脏病的频繁发生,许多人因疾病而变得贫穷。此外,土地辽阔,人口稀少,资源稀缺,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的可及性低,使其成为生态保护任务最重、贫困最深、发展最困难的地区。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特别是随着全球变暖和人民群众对原料需求的增加,牲畜和野生动物争夺草原资源的矛盾日益突出,给自然保护区的生态保护带来了很大困难扎西多吉说,包括双湖在内的极高海拔地区涉及9个自然保护区,草地退化每年以3%-5%的速度增加。

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长期关注西藏社会发展的西藏大学教授图登·朱克说,在极高海拔地区进行生态移民,有助于解决生态与发展的两难问题,有助于为人民群众创造更好的生活,有助于巩固扶贫成果,有助于建设西藏国家生态安全屏障。

记者了解到,西藏高海拔生态移民工程全部完成后,西藏将撤出近3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其中包括28万平方公里的保护区。这将有助于全面改善移民区的生态环境,草甸覆盖率平均提高10%-20%,荒漠草原覆盖率平均提高5%-10%。

在冬季的藏北草原,在辽阔的雪海,不时可以看到成群的藏羚羊和藏野驴在飞翔,远处还有一些黑色的野牦牛...

羌塘草原将使回归自然。

来源:环球邮报中文网

标题: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迁徙——西藏极高海拔生态搬迁破解人与自然共生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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